大宋提刑官2
南宋端平元年,一场突如其来的洪水,竟使一个足以让南宋王朝顿然崩(bēng )溃的惊天秘闻浮出了水面(miàn ),就像一个蓄祸(huò )时久的恶瘤的急性发作,牵动着偏安朝庭的每一根神经都为之震颤!  事发源头是在河流交错的灾区湖州……  当年《太平县冤案》的主人公,正是今(jīn )天被湖州百姓称作“独臂青天”的曹墨(mò )。此时的曹墨正处在生死荣辱的节骨眼上(shàng ):就在百姓庆幸及时(shí )转移逃过一劫而齐唰唰地跪倒在这位(wèi )“独臂青天(tiān )”的面前,感恩声震天动地之(zhī )际,一队御史台的监察官兵(bīng )却将曹墨推上了囚车,押解进京听审。  御史台会同刑、吏、户三部会审后,判曹墨以严重渎职之罪。  曹墨的妻子玉娘因为丈夫被冤而来求助(zhù )宋大人。  宋慈听了玉娘的陈述,不禁(jìn )问:既然朝庭的几十万两灾银根本没有如数(shù )下拨到湖州府(fǔ ),御史台会(huì )同刑、吏、户三堂会审时,曹墨缘何闭口不(bú )作申辩?  理宗皇帝在殿审中也在问曹墨同样的问题。而曹墨跪伏在金阶(jiē )之下,一副宁死不作申辩的忠贞之色。理宗从曹墨的神色中似乎看出点微妙,不禁悚然动心,对这位残臂忠臣顿生(shēng )一番别样的股肱之情。君臣心照不宣。理宗为找一个体面的理由保全曹墨,便让他去收(shōu )拾湖州灾后残局,戴罪立功。  圣上作出如此(cǐ )圣栽(zāi ),引起了朝中高层的种种猜测,而最心知肚明的是户部尚书史逊。此公乃已故宰相史弥(mí )远之堂侄。史弥(mí )远是南宋一代奸相,朝野尽知,而理宗却对他百般依从,缘(yuán )在(zài )他们之间另有一层朝中老臣们心知肚明,却绝不会妄议一字的特殊关系。人都以为史逊官及一品,靠的是他堂叔史弥远的关系,却不知史逊绝非等闲之辈(bèi ),就在朝野吵吵嚷嚷要求追查修堤银(yín )子,严惩贪赃渎职官员的时候,这位真正侵吞了数十万两工程银子的(de )当事人(rén )却处乱不惊。他仗得并非是堂叔的余威,而(ér )是他在堂叔弥留之际,不择手段地窃取的一张王牌!凭着这张王牌,整个大宋朝都不得不对他有(yǒu )所顾忌。  史逊当作护身(shēn )符一样拿捏在手的秘密,却因湖(hú )州那场大水露出了冰山一角(jiǎo )——水退后的荒冢露出一付森森白骨!  荒野白骨司空(kōng )见惯,而这具白骨至所以能几(jǐ )乎掀(xiān )翻大宋王朝,是因为白骨身上有一枚只有皇家宗室子弟才有的(de )玉佩。  曹墨深感此事重大,命衙役去请来了告老知府。不料这位八十高龄的老人颤颤巍巍地赶到现场,只(zhī )看一眼,就当场昏死过(guò )去,从此开不了口,说不了话,但谁都知道(dào )他肚子里藏着个天大的秘密(mì )……  经宋慈的戡验,尸骨身份被渐渐引向十几年(nián )前在湖州病死的曾经被先帝立为皇太子的宗室(shì )子弟赵闳。而当时赵闳在湖州病死之后,是运回宋室皇陵安葬的,而他(tā )的玉(yù )佩怎么会在荒冢野尸身上?为查明真相,宋慈请旨要对赵闳的灵墓开棺验尸。此议一出,朝野哗然,自古以(yǐ )来(lái ),有谁敢在皇陵动土?!  宋府上下也为之惊出一身冷汗。捕头王和英姑跪阻在宋慈跟前,声(shēng )泪(lèi )俱下地力劝宋慈放弃开棺,以免使宋家老(lǎo )少几十口枉遭(zāo )满门抄斩。而第一个挺身而出的是年高七旬的宋老夫人。宋老夫人让家人取来麻绳,自缚双手,率宋家老少,齐齐跪在皇陵前,为儿子开棺作保,如果开棺验尸无果,宋家几十颗人头就将用来罪祭皇陵。  这一震惊朝野的开棺,果然验出(chū )惊天秘事——当年(nián )的皇太子赵闳墓内的白骨,竟(jìng )是(shì )一具假冒的(de )女尸!  这一骇人听闻的结果一下子拨动了朝(cháo )野上下的每一根神经……  朝庭在摇晃,神经在震颤。大臣们难料事态发展,干脆托病的托病,丁(dīng )优的丁优,一个个都退避在暗处静观事态。  满(mǎn )朝上下似乎只有两位大(dà )臣还在忙着公务,一(yī )位(wèi )当然是宋提刑,另一位则是为人刚直的御史台王御史。二人三番(fān )上殿面(miàn )君,都因圣上龙体欠安而被拒之门外。  宋慈(cí )虽然开棺验出一个惊天秘闻,却因当年主持赵闳下葬的宰相史弥远(yuǎn )早已死无(wú )查证而使皇室谜案陷于山(shān )穷(qióng )水尽;  而那位血气方刚(gāng )的王御史似(sì )乎算不得官场老道,还在一味(wèi )地(dì )要将湖州修堤银两案一查到底。既然圣上(shàng )让曹墨戴罪立功,这位监察御史便换上便服,要在暗中访一访这位“独臂青天”究竟是清是混。不料他一到湖州,满耳听到的都是(shì )百姓对曹墨的歌功颂德。他推行了“济粜法”使灾后(hòu )的(de )湖州百姓得以重整家园。这(zhè )位前日力贬曹知府的王(wáng )御史转而又上本力荐曹墨。多日不理朝(cháo )政的理宗接到王御史的奏本后,一跃而起,深夜(yè )将曹墨召进宫去,君臣促膝密谈一夜。  一直不做申辩的曹(cáo )墨,终于向王御史吐露隐衷。而他举报侵吞几十万两朝庭(tíng )灾银的不是户部尚书史逊,而是户部侍郎李佑淳。御史台果然从李府搜出了上万两加盖朝庭印的银绽,李佑淳依律被判斩刑。但(dàn )王御史总觉得此(cǐ )案有些蹊跷。无奈圣旨已下,李侍郎血溅法(fǎ )场。  当天,曹墨登门拜访恩(ēn )公宋慈,不料宋慈拒而不见!英姑问其由,宋慈沉吟不语——和王御史一样,宋慈也对李侍郎(láng )遭斩心有(yǒu )疑问。借送曹墨出门之际,英姑充分(fèn )施展了她的机智灵敏,和曹墨一(yī )番(fān )叙旧、论今,谈得甚是投缘,待曹墨忽然意识到失言,天机已然泄露。  奇怪的是,斩了李佑淳,平息了(le )朝庭灾银案之后,理宗又开始上朝了。而早朝的第一问就是宋提刑对赵闳假尸案的调查进展。宋慈如实奏以(yǐ )并无进展(zhǎn )。当着满朝文武,理宗竟泪流满面,哀声(shēng )痛哭赵闳,满朝文武相陪挥泪,一时间,金殿之上哀声一片……  与此同时,皇城河坊街的一处酒楼上,来了那位退隐多年,又忽然现身的老臣。一帮身份不明者,将这位老臣恭迎上楼。门开处,屋内坐着那位还了俗的和尚,老臣一见,口呼(hū )一声“圣上……”,便双(shuāng )膝一跪,哭倒在地;而那位还了俗的和尚,却是一脸的痛苦之状。  湖州小莲庄(zhuāng )内发生了一起谋杀案,被害人是位(wèi )中风在床多年的老人,宋慈派英姑和捕头王前去验尸。英姑以为一个中风在(zài )床多年的老人惨(cǎn )遭(zāo )谋杀,其中一定另有(yǒu )原因。捕头王经现场戡验,忽然发现凶手的目标原是与被害人相邻而居,那位在荒冢看了一眼白骨就从(cóng )此失语(yǔ )的告老知县。两家相邻,凶手阴错阳差,误杀了无辜——英姑从死者屋里发现(xiàn )一张字据(jù ),细辩字迹,不禁惊出一声冷汗!  宋慈听了英姑、捕头王的禀报后,觉得有人要(yào )杀胸藏秘密的告老知县,赵闳尸骨案似乎又有了(le )线索。宋慈忽然叫一声“哎呀!”起身上马,率捕头王赶到湖州小莲庄,谁知还是迟到一步。曹墨告诉宋(sòng )慈(cí ),老知府不见了!宋慈(cí )再次陷于绝(jué )境!  其实,此案本来是有线索的,那(nà )就是凶手遗落在现场的那张字据。这是一张左手书写的字据!但字据却被英(yīng )姑暗暗藏匿了!英姑之所以这么做,为的是她必须要抢在宋慈之(zhī )前弄清那个深不可测的事实真相。而疑点正是在曹墨身上。  几天后,就在临安城内最豪华的那家酒店,又发生了一桩凶杀迷案,死者正是官居一品的户部(bù )尚书史逊。  宋慈就以酒店现场作审案(àn )公堂,把所有涉(shè )案人员集中到这家酒店,一一询问。几拨人似乎都(dōu )具有谋杀的动机,却人人都缺乏杀人的时机。捕(bǔ )头王将一瘸腿疑犯捉拿归案,酒店里又有多人旁证半夜听到过瘸腿一重一轻的脚步声。那瘸腿却也爽口承认自已是想来杀人,但来迟一步,让人下了先手!宋慈经现场戡验,发现疑迹,却不(bú )动声色,展开他那严(yán )丝合缝的推理,而在推理中(zhōng ),又故意漏掉一个重要细节,而指出这一漏洞而使宋(sòng )慈(cí )陷入“尴尬(gà )”的这个人正是曹墨!宋慈脸上先是惊疑,渐渐露出了小计得逞的笑容——而这一切,都被英姑收入眼底!  当英姑知道宋慈怀疑曹墨后,权衡利弊,帮助曹墨掩盖了真相,也正是深(shēn )得宋(sòng )提刑真传的英姑,她设下的调包计,果然使宋慈一时没能识破——然而,宋提刑必竟技高一(yī )筹,英姑的一个十分微妙的眼神,使宋慈疑窦顿起,从而揭示了真(zhēn )相,宋慈震(zhèn )憾不已——一个他自以为最信得过的知已,竟(jìng )成了他最大的对手。宋提刑无法接受这残酷的事实——英姑自知无法再向宋慈隐瞒真相,声泪俱(jù )下地将她的一片善意(yì )和盘诉出:英姑至所以这么做(zuò ),只是为了掐断线索,而使本案无果而终,免使宋慈陷入万劫不复(fù )的深(shēn )渊。  曹墨这一关攻破后,案情便显露真相:宋慈将全部调查结果联系起来,缜密推理,禁不住惊出了一身的冷汗(hàn )——这一系列谋杀案的真正幕后人正是至(zhì )高无上的圣上!  的手段?原因在于潜藏在案子背后的一个庞大人背景——时光退到了二十年前,当时宁宗皇帝病危之时,权臣史弥远为首的一党精心策划了一起调包计——废了先(xiān )帝钦定的皇位(wèi )继承人(rén )赵闳,扶起了这位选自平民的赵与莒,而这位被史弥远一手扶(fú )上皇位的理宗皇帝,就像一个被人牵在手上的傀儡,整个大宋朝的皇权都旁落在史弥远(yuǎn )一党之手。直到史弥(mí )远死后,理宗才得以亲政,然而,在那个十分脆弱的偏安王朝(cháo ),这个秘密就象随时起爆的炸弹,也是理宗理不直气不壮的心病……  宋慈决意冒(mào )险去(qù )见圣(shèng )上,但这无疑是自取灭亡。宋氏家人跪满一院(yuàn ),拼死也不让老爷轻举妄动。  突然(rán )一声喝,宋老夫人再次挺(tǐng )身而出支持了儿子。老人家说为了宋室王朝能渡过这场危机,宋家区区几十口,又何以(yǐ )足道!老夫人再次自缚为儿子作保。如果儿(ér )子能从宫中(zhōng )回来,则大宋得安(ān ),如若不然,宋家几十口老少将(jiāng )以死谏君!忠义老夫人,宛若当年岳母再世,感天动地!  在母亲的鼓(gǔ )励下,宋慈毅然进宫……  不出所料,理宗听了宋慈对案情的奏报,龙颜大怒——好一场争斗!最终理宗赐宋慈一杯酒,宋慈说这可是杯下了孔雀(què )胆(dǎn )的毒酒,但君要臣死,臣不得不(bú )死,宋某不会不喝。理宗闻言阻道:“慢!君要臣死,臣不得不死?这么(me )说你(nǐ )其实还是把我当君?”宋慈说出一番道理,竟让一个至高无上的君王在一个大臣面前失声痛哭……  宋慈走出圣宫,心里念着麻绳缚身的老母(mǔ )亲,快步如飞地赶回府上,对着老母双膝跪(guì )下。不想老母竟无应声,呼之再呼,又一代胸怀大义的岳母早已撒手人寰,苍天为之落泪!  丽正(zhèng )门前,久无鼓声(shēng )的登闻鼓院的大鼓,忽然被人敲得震天介响。皇帝坐朝,百官入殿。所有的目光都投向朝门外,宋慈着一身孝服,稳步上殿。当(dāng )着满朝(cháo )百官,宋慈将全(quán )案始未一一道来,并(bìng )将那(nà )个不是秘(mì )密的秘密公开宣讲,使一个因自惭出身低微(wēi )而挺不起腰杆的皇帝终于如(rú )释重负。而那位“独臂青天”曹墨则以谋(móu )杀人命而被判以极刑!  曹墨受刑那天,宋慈换便服去探了监,二人叙旧(jiù )论今,谈吐投机。宋慈忽然道:当年宋(sòng )某为你平冤,硬是从法场救回你一条命!如今却是宋某亲手将你送上法场,你觉得冤吗?曹墨笑道:“以曹某一条命,换得大宋久安,生为人臣,何冤之有!”  宋慈感(gǎn )慨万千……  一位至高无上的皇帝,要想杀个人,何(hé )用采取如此卑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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